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李靜宜

十天前，阿森納敗走王子公園，遭巴黎圣日耳曼雙殺，止步歐冠四強。四線落空，阿爾特塔的爭冠豪言化為一場邊緣之夢，獎杯影影綽綽，疼痛卻刻骨銘心，醒來依舊兩手空空。反對派和敵對者火力全開，仿佛塔帥及所部今季的全數表現，盡為成功的反義詞。

前兩年，在曼城四連冠偉業征程中，阿森納扮演遺憾居亞的挑戰者。今季藍月跌落神壇，槍手則率先掉出與利物浦的爭奪，靠著又爭又搶，堪堪保住了“頭號輸家”的位置。這個英超（準）三連亞有多來之不易？槍手今季已遭紐卡斯爾聯三殺，若再輸掉主場收官戰，既有傷臉面，也不利于入歐前景。

哈弗茨冬歇重傷，塔帥飽嘗無鋒之苦，槍手也一度陷入進攻低谷。新總監貝爾塔到崗，第一時間尋覓強力中鋒，舍什科和哲凱賴什是性價比之選，伊薩克則是高級貨代表。手下敗將的覬覦，讓埃迪·豪極為不悅，并于賽前再次重申瑞典中鋒的非賣品屬性。只是伊薩克因“輕微”腹股溝問題缺席此役，威爾遜獲得賽季第二次英超首發機會，薩利巴懸著的心松了一半。

繼聯賽杯半決賽次回合過后，豪哥再對槍手祭出三中衛陣型，意圖復制舍爾前壓干擾賴斯的策略。此役，每逢拉亞持球，托納利和吉馬良斯便分別盯防厄德高和托馬斯·帕蒂。此舉限制了槍手的推進路線，并迫使拉亞出現傳球失誤。開場18分鐘，紐卡便完成11次射門，其中5次射正：利用拉亞失誤送禮，威爾遜巧妙回做，后插上的吉馬良斯果斷低射；伯恩接角球助攻大力甩頭，博特曼捅射補刀。好在拉亞反應迅速，屢獻神撲，先將功補過，后力挽狂瀾。

槍手欲拆招，嘗試兩種破解之道：一是讓薩卡不時回收至中路，特羅薩爾回撤接應；再是特羅薩爾那邊，馬丁內利回撤帶走博特曼，隨后突然反身前插，拉亞長傳打中路空當。但通天塔大丹和高點舍爾的制空能力遠勝于馬丁內利和游弋尋求機會的薩卡，紐卡防守游刃有余。

見狀，阿爾特塔在中場撤下負責拖后盯防威爾遜的薩利巴，遣上卡拉菲奧里，后者與基維奧爾大幅前壓，迫使紐卡中場球員退防。正基于此，得到解放的帕蒂截斷戈登球路，奪得球權，厄德高右路橫傳，賴斯弧頂處遠射破僵。賴斯今季已入9球，為生涯迄今的最高產賽季，另有10次助攻，直接參與19球，隊內僅次于25次直接進球貢獻的薩卡。而在此球過后，賴斯槍手生涯102場比賽已入16球，超越整個西漢姆聯生涯的產量（245場15球）。

前有兩次以任意球擊穿皇家馬德里大門，后有僵持時刻的解堵之功，賴斯也因此成為這個起伏不定的賽季之中，極少數口碑不降反升的槍手球員。

最令槍迷感到安慰的，無疑是哈弗茨的復出。2月遭遇腿筋重傷時，德國人被宣告賽季報銷，傷缺時間5個月起步。令人震驚的，除了他的康復速度，還有外形上的顯著變化。塔帥爆料，哈弗茨在養傷期間專注于肌體進化，“粉碎了我們健身房在最近10年的所有指標。”實物現身，證實塔帥所言非虛：曾經細長的胳膊，如今撐滿袖管，胸膛開闊，肩背挺直，一改往昔羸弱氣質。接替薩卡登場后，哈弗茨便主動尋求身體對抗，即便與大丹硬碰硬，也絲毫不怵。

此時槍手主導戰局，紐卡偶有威脅，直到最后仍在尋求機會，但事實是，除了前18分鐘的5腳射正，喜鵲軍團其余時間再未能射向門框范圍以內。威爾遜雖有創造之功，威懾能力卻遠遜于伊薩克。這是伊薩克今季缺席的第4場聯賽，紐卡4場總共只入1球，且未嘗一勝。最終，槍手1比0擊敗紐卡，提前一輪闖入歐冠，幾乎確保亞軍。

連續三年陪跑冠軍，是成就還是失敗？放在英超激烈動蕩的格局下，槍手三連亞，是穩定性的體現。結合塔帥的冠軍預告，擁躉和死忠的失望當與期待成正比，唯余對功虧一簣的無奈。而在對家或仇敵眼中，此乃悲情輪回的開端，更是命中無冠的佐證。

若論宿命，英超歷史唯一一支連續三次奪得、或者說屈居亞軍的球隊，正是1999-2001年的阿森納，隨后一年，溫格率隊重奪英超和足總杯雙冠。阿爾特塔決心呼應恩師歷史，于翌季形成回響。他站在球場中心，投過麥克風將信念播撒到酋長的每個角落：“我們要在這座球場創造屬于自己的歷史，本賽季正是起點。”

他無法決定，外界將以怎樣的方式書寫或評判，兵工廠今季的成與敗、功與過、得與失。但他必須確保，直接傳遞給球員和球迷的情緒準確真實，不被外界解讀折射出別樣的意味。他們不是冠軍領獎臺上的贏家，但歐冠和英超四強的戰績，于這個傷痕累累而又跋涉迢迢賽季，無論如何，都與失敗二字無冠：“任何其他球隊，倘若處于我們當前的境地，可能壓根不敢肖想和我們一樣的成績。我們不求他人認可，但作為主教練，我必須認可這些球員的付出。”